我抖落身上的瓜子壳,殷切地望着大夫。
“外伤实在不轻,所幸只要悉心调理个三五载,倒也不至于残疾。”大夫面色凝重地说了一堆,最后摇摇头总结道,“但是以后要再动武,怕是不太可能了。”
听不太懂,挑了个我比较在意的问题:“什么时候会不痛啊?”
大夫茫然看我。
“他身上那些伤口,什么时候能不疼啊?”
“……这……不出一月便可愈合。”
好长,要躺一个月,感觉他有点惨的。我对医生点点头,溜达到里面去看望他。
影卫静静躺在榻上,呼吸轻柔到无法察觉。他身上原先破破烂烂混合着血液凝结在伤口上的衣物尽数被褪去,换上了层层叠叠的绷带。大概是重伤的缘故,全身没有一丝血色。
他的头发也终于被整理过了,柔顺地散在榻边,映得脸色更加苍白。
诶,脸好好看,而且没在淘宝上见过,难道是创世神我自己捏的嘛,我有点厉害。
我坐在他身边,低头默默注视着他,用目光安抚他心灵的创伤。
“……主子。”他率先开口问道,“你的衣服呢……?”
我说:“拿去和店家换药钱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夜风甚凉。
我们两个裸男,相顾无言。
“你一直没有吃东西,饿了吧?”我从身上唯一仅存的裤衩里掏出一把瓜子,递给他。
影卫看了一眼。沉痛地摇了摇头。
原来他不喜瓜子。失落地将瓜子塞回裤衩。
大夫说他养伤需要安静,我便很快告辞退了出来。无处可去,仍旧蹲回店外面嗑瓜子。然而并吃不饱。
饿且冷。
感觉活着有点辛酸。
蹲了许久,听见厅堂里传来别人走动和交谈的声音,男声低沉听不太清,有个妇人的音调高一些,便零星飘了几句到我耳中:“早听说强盗土匪蛮狠,竟欺到咱长洛来了!……我就说那些衣服的料子,绝不是寻常人家的……没事没事,别谢了,这点帮衬不妨事的……那也不太平的,你们以后可走点心啊……”
里面讲了片刻,那妇人的声音边说边走远了,有脚步声向我这里行来,接着便披了件衣服在我身上。寒风被挡去大半,一股难以言语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。转头见是影卫,咦这家伙怎么起来了。
“主子,这里风大,先进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半晌,看我并没有动,影卫疑惑道:“……主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