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别过来,”江喻白沉声启口,两步向前,神不知鬼不觉地揪住了蛇尾巴,蛮力一拖拽,生把缠在树上的乌蛇给扯了下来!
说时迟那时快,尚在半空之中,乌蛇张嘴就要去咬!
江喻白动作飞快,右手抓蛇,左手抽出另一把防身匕首,顺着乌蛇冲锋而来的力道,一刀削上——
蛇骨撞在锋利的刀刃上,摩擦出怪异尖锐的响声。
男人力道极大,一刀横去,蛇口甚至尚未近身,就已经随着“咔嚓”一声响在空中抛出了一道弧线,陨落在不知名的草堆里。
一瞬之间,先前还活灵活现的大黑蛇身首异处。
顾小鱼不敢眨眼,心里怦怦直跳,紧张不已。江喻白脸上却毫无波澜,依然是那豪放的姿态,揪着蛇尾巴往前头一甩:“虎子,拿去开荤,你嫂子赏你的。”
“哎,谢谢哥,谢谢嫂子!”虎子一听就乐。
虎子兴高采烈,一点也没闲着,拿起匕首就开始剥皮。
他们特种部队隔三差五就得外出拉练,经常碰这玩意儿,虎子动作极其熟练。一刀划下去,再用手一拽,蛇皮“撕拉”一声从尸首上脱离,轻飘飘落地,又长又软,看着特别恶心。
人说北方姑娘仗义豪爽,比南方姑娘大气得多。但说到底,姑娘家都是一样——
一看这场景,后头两个姑娘差点没吐出来。顾小鱼胃里也一阵泛酸,几不可见地蹙了眉。江喻白眸色一沉,第一时间伸着胳膊搂她,边抱边哄:“咱不看那个媳妇儿。”
顾小鱼:“……”
哪里是什么看不看的问题,即便闭上眼睛,皮肉分离的声音也清晰的传入耳朵里。
顾小鱼蹙着眉,死死抱着江队长不撒手。
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,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,却也只是恶心罢了。心里怦怦直跳,明明她害怕来着,可一瞧见她家二白两刀下去,什么活物都得乖乖躺地,毫无反抗能力,心里倒是不怎么害怕了。
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堆红名冲到你面前,你血线所剩无几,却发现身上红光一闪,关键时候总能得到一道军爷的护体神技“渊”一样。就是再千钧一发,第一次遇到把人吓了个半死,可连连遭遇第二次第三次,心情顿时就平和了。
皮肉分离的拉扯声差点没叫顾小鱼吐出来,可就算恶心至极,心情却甚是平和。
这种感觉相当新奇,顾小鱼从未体验过。一时间新奇超过了恶心,她还挺愿意躲在江队长身后看虎子剥皮。
虎子动作快,眨眼的时间,已经把死蛇剥了个干净。他又是个常在生死线上滚的人,毫不忌讳生食,处理完就往嘴里搁,咬了两口下去,连连称爽。
一条蛇身上剥干净了才能剩下几两肉?还不够虎子塞个牙缝的!
可好歹是进山第一口荤,又饿了一下午,一队大老爷们儿眼睛都看红了。
江队长拿蛇身给虎子打牙祭,一石激起千层浪,原本还在苦恼晚饭怎么解决,这一下前面几个老爷们儿恍然大悟,就地安营扎寨,开始四处搜罗晚餐。
山里宝贝多,男人们探索了没多久,一堆盘踞的死蛇全堆到了营地里。
火已经架起来了,一条条死蛇被串成肉串,架在火堆上烧烤。
男人们吃得直啧嘴,顾小鱼苦着脸看了一阵儿,抬头问江喻白:“听说蛇肉很嫩的,二白你吃过吗,感觉怎么样,好不好吃啊?”
“好吃,”江队长直言不讳,薄唇摩擦在她额头,“怎么了,想尝尝?”
“没有,”顾小鱼摇头。她连海鲜都不碰,更别提是更为古怪的蛇肉了,只是看前面一群老爷们吃得酣畅淋漓,心里有些好奇,“那你怎么不去吃,他们吃挺香的。”
江喻白眸色一沉,不答反问:“吃完了还给亲不?”
顾小鱼:“……”
问他为什么不吃蛇呢,怎么突然就过度到给不给亲的问题上了?
顾小鱼愣了愣,原本微妙的心绪就在他这一句话里忽然释怀。
她是有点好笑,不禁莞尔,抬手摸了摸他的狗头,故意逗他:“不给亲就不吃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