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大院里沾树上的花,惹路边的草!江妈妈摆明开玩笑的话,偏偏江爸爸答得义正言辞,一点不马虎。
“又去下棋了?”江妈妈一脸笑意。
“恩,去了。”
江妈妈点头,抿唇闹他:“江亦清,你欺负周政委不够,还带着你儿子去欺负人?”
“我哪欺负他了媳妇儿,”江爸爸乐坏了,“老周那臭小子就爱吹牛,我说他棋下得差,他还不肯认。来瞧瞧,我儿子都比他厉害!”
部队出身的老爷们,嗓门个比个的响亮。即便年过半百,江爸爸依然中气十足,嗓音洪亮。施施然一句脱口,说起他这儿子,自豪溢于言表。那得意十足的样子,哪里像什么大首长?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!
江妈妈都给他逗笑了。
顾小鱼也忍俊不禁,回头戳了戳自家幼稚鬼的胸口:“你把那个叔叔下赢了?”
“恩,赢了,”江喻白抿唇。薄唇吻过她脸颊,他低笑着补充了一句,“我跟周叔叔说,我媳妇儿都比他厉害。他说,有空要跟你比比。”
顾小鱼:“……”
得,这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父子!
顾小鱼实在有点哭笑不得,抬头嗔了幼稚鬼一眼。江队长还不以为然,满眸含笑,俯身一口咬上她脸颊,亲得“吧唧”一声响。
即便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声响动,在寂寥的军区大院里也分外刺耳。
江爸爸江妈妈不约而同地往这头移了目光。四目相对,顾小鱼心里一紧,脸上“刷”的一下红了个透。
二老倒是开明,一眼看过来,了然于心,就视若罔闻。
江妈妈只是微笑,扯过江爸爸胳膊看了眼时间,便发起了施令:“在外头坐一下午了,小鱼累着了,大白,带你媳妇儿上去休息一会儿;江亦清你和面去,待会儿蒸馍馍吃。”
媳妇儿说了就算。江爸爸二话没说,提起菜篮子就往里走。
顾小鱼愈觉羞赧:“妈妈我不累,我一起吧。”
江妈妈失笑:“行了,上去休息一会儿,和面这种粗活我都懒得做,叫他爸做就是了。待会儿捏造型,我再叫你。”
***
江妈妈才是当家的,江家的事情她说了算。
话毕二老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,操练起晚餐的事。江喻白等她一块儿回卧室——他身上落了些花絮,还得先洗澡换身衣服。
顾小鱼走不快,跟在江喻白身后磨磨蹭蹭。江喻白等了她三回,实在等不住,拦腰一抱,直接把人带回了卧室。
下午出去晒太阳时,江妈妈很是细心的带上了两个软垫。但软垫再软,终归不比床铺舒服。人往下一倒,顾小鱼惬意地哼出了声。
她倒是惬意,江喻白眉心发紧,满口都是心疼:“乖宝宝,累了怎么都不上来歇会儿?不是说了,家事不用你管。”
“我不累。”顾小鱼抿唇,择一把菜就能听一箩筐江喻白小时候干的蠢事,她高兴都来不及,累什么累?
“你现在还落枕吗二白?”顾小鱼饶有兴致地问。
江喻白浓眉一挑,反应飞快,一把把她提到腿上坐着:“妈跟你说的?”
这种家事,不是江妈妈说,还能有谁讲得出?他虽然在问,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。
顾小鱼也不瞒他:“恩,妈妈都跟我说了,你从小就爱落枕,还跟人打架,带头欺负院子里小朋友,可坏了!”
这话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,顾小鱼逗他呢,江妈妈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。
江喻白爱落枕是真,不过他打架却不是因为他欺负人,而是因为江三柏刚来大院的时候又瘦又黑,还不爱吭声,院里男孩子都欺负他——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们不好插手,江喻白这个哥哥看不下去,才仗义出手,狠打了一番。
据说那一架打得天昏地暗,足足打了三四个小时,闹得院里人尽皆知。
这里崇文更重武,风气比起社会,倒与部队更为相似。孩子们闹了矛盾,打一架发泄出来总比阴在肚子里弯弯拐拐要好。外头最为排斥的打架,这里头家长们非但不反对,反而会来围观助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