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云躬身道:“那是托赖教主的洪福,杨总管事先的详细指点,属下只是遵照教主的令旨行·事而已。”
杨莲亭走到担架之旁,朝向问天脸上瞧去。向问天目光散涣,嘴巴微张,装得一副身受重伤后的痴·呆模样。杨莲亭道:“这人死样活气的,怎生就是咱们天王老子向左使了,你可没弄错?”
上官云笑道:“属下以性命担保,这定是逆贼向问天无疑了。”
杨莲亭似笑非笑地说了句:“上官长老将向左使弄成这副模样,若要任教主知道~怕是没了长老您的好了~”
上官云神色一敛:“属下只识东方教主,不知任教主。属下忠于东方教主,旁人的好恶,也顾不得了。若得能为尽忠于东方教主而死,那是属下毕生之愿,全家皆蒙荣宠。”
任我行神色裹面巾之下,偷偷抬眼瞪着杨莲亭,若非向问天已将如何逃脱黑木崖死牢的前因后果告知于我,必定将此人碎尸万段。
杨莲亭道:“很好,很好。你这番忠心,我必告知教主知道,教主定然重重有赏。风雷堂堂主背叛教主,犯上作乱之事,想来你已知道了?”
上官云道:“属下不知其详,正要向总管请教。教主和总管若有差遣,属下奉命便行,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”
杨莲亭在椅中一坐,叹了口气,说道:“童百熊这老儿,平日仗着教主善待于他,一直倚老卖老,把谁都不放在眼里。近年来他暗中营私结党,阴谋造反,我早已瞧出了端倪,哪知他越来越无法无天,竟然去和反教大逆任我行勾结,真正岂有此理。”
适才还倾身细语地说什么“任教主”,现下却是疾言厉色地大骂“反教逆贼”。
上官云道:“他竟去和那……那姓任的勾结吗?”话声发颤,显然大为震惊。
杨莲亭道:“童百熊和任我行偷偷相会,长谈了几个时辰,还有一名反教的大叛徒向问天在侧。那是有人亲眼目睹的。跟任我行,向问天这两个大叛徒有什么好谈的?那自是密谋反叛教主了。童百熊回到黑木崖来,我问他有无此事,他竟然一口认了!”
上官云道:“他竟一口承认,那自然不是冤枉的了。”
杨莲亭阴森森地撇了撇嘴,道:“他·妈·的,那个老东西竟还出言不逊,辱骂教主!”
上官云道:“这老儿定是胡说八道,教主他老人家英明盖世,怎可遭人辱骂,此人必要严惩。属下既决意向教主效忠,有哪个鼠辈胆敢言语中对教主他老人家稍有无礼,我上官云决计不放过他。”
李慕白此时偷偷潜伏在耳室外头,听着里面的动静,偷偷翻了个白眼,心想:若不知前因后果,非觉着这上官云定然在讨好任我行。
这几句话,其实是当面在骂杨莲亭,他心里也是知晓,隐了隐神色,笑道:“很好,教中众兄弟倘若都能像你上官长老一般,对教主忠心耿耿,何愁大事不成?你辛苦了,这就下去休息吧。”
上官云面上一怔,说道:“属下很想参见教主。属下每见教主金面一次,便觉精神大振,做事特别有劲,全身发热,似乎功力修为陡增十年。”
只道这几人演技极佳,妥妥能拿下个小金人。上官云说出来的话也不绝害臊,真当日月神教成邪·教了。
李慕白背对着耳于门侧,捂着嘴偷笑,弯着腰,身子一颤一颤的。边上的武士瞧见了,目不斜视,之感偶尔朝那处瞄几眼,心说:副教主好不容易回来,竟如此调皮,万一惹教主大人生气,怕是要打屁屁的。瞧副教主那水灵灵的模样,定是要皮开肉绽不可。
杨莲亭淡淡一笑,说道:“教主很忙,恐怕没空见你。”
上官云探手入怀,伸出来时,掌心中已多了十来颗大珍珠,走上几步,低声道:“杨总管,属下这次出差,弄到了这十八颗珍珠,尽数孝敬了总管,只盼总管让我参见教主。教主一喜欢,说不定升我的职,那时再当重重酬谢。”
杨莲亭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自己兄弟,又何必这么客气?那可多谢你了。”放低了喉咙道:“教主座前,我尽力替你多说好话,劝他升你做青龙堂长老便是了。”
上官云连连作揖,说道:“此事若成,上官云终身不敢忘了教主和总管的大恩大德。”
杨莲亭道:“你在这里等着,待教主有空,便叫你进去。”
上官云道:“是,是,是!”将珍珠塞在他的手中,躬身退下。杨莲亭站起身来,大模大样的进大殿内去了。
李慕白听见有脚步声靠近,故作姿态地站起来,抚了抚衣裳不存在的褶子,若无其事地看了杨莲亭一眼,转身背手,瞧了瞧高座上一本正经的“东方”,摇摇头,走到文德殿侧的大屏风内躲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