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冲低声道:“白兄弟,你在哪里?”语音中带着哭泣。
李慕白闻及,心中大骂令狐冲蠢猪,左冷禅老奸巨滑,怎能说去便去?定是伏在地道之中,窃听山洞内动静。不过看着令狐冲这般着急,心下也是感动,赶紧移身过去。
令狐冲忽听得头顶有人低声道:“我在这里,别作声!”喜极,双足一软,坐倒在地。
令狐冲心想:当众瞎子挥剑乱砍之时,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躲在高处,让兵刃砍刺不到,原是一个极浅显的道理,但众人面临生死关头,神智一乱,竟然计不及此。
李慕白纵身跃下,令狐冲抢将上去,掷下长剑,看见她张开怀抱要抱过来,那手就要朝自己胸口袭来。若不是知道令狐冲看不见,真想一剑看了他的双手。
一把拍开令狐冲要伸来的爪子,切齿道:“你,要,摸,哪,里……”
令狐冲什么都看不见,只听着声音朝李慕白那处摸去,可不曾想要摸到什么,只得讪讪地笑了笑:“嘿嘿嘿,白兄弟,你没事吧?”
“没……”李慕白只说得一个“没”字,突然之间,地道口有人阴森森的一声冷笑。
令狐冲左手护着李慕白,右手抓起地下长剑,喝道:“什么人?”只听一人冷冷的道:“令狐少侠,是我!”正是左冷禅的声音。但听得地道中脚步声响,显是一群瞎子去而复回。
令狐冲暗骂自己太也粗心大意,自己若是孤身一人,原可跟他耗上些时候,再谋脱身,但太关切李慕白生死,劫后重逢,喜极忘形,再也没想到强敌极可能并未远去,而是暗伺于外。
李慕白拽着令狐冲的已经上提,将他拉了上去。这凸岩只不过三四尺见方,两人挤在一起,不易站稳。
令狐冲心想:白姑娘见机好快,咱二人居高临下,便不易为众瞎子所围攻。
只听左冷禅道:“两个小鬼跃到了上面。令狐冲,你在上面躲一辈子吗?”
令狐冲不答,心想我一出声,便让你们知道了我立足之处。他右手持剑,左手环抱着李慕白的纤腰。
李慕白登时黑了脸,真想一剑戳死令狐冲。
左冷禅喝道:“你们的眼珠是谁刺瞎的,难道忘了吗?”十余名瞎子齐声大吼,跃起来挥剑乱刺。令狐冲和李慕白一声不响,众瞎子都刺了个空,待得第二次跃起,一名瞎子已扑到凸岩数尺之外。
李慕白看见有人刺来,想一剑了结,不料令狐冲听得他跃起的风声,一剑刺出,正中其胸。那瞎子大叫一声,摔下地来。
“白痴!”李慕白手肘朝后一捅,正中令狐冲腰腹,让他连连吃痛。
这么一来,众人已知他二人处身的所在,六七人同时跃起,挥剑刺出。
令狐冲虽然瞧不见众瞎子身形,但凸岩离地二丈有余,有人跃近时风声甚响,极易辨别,嗤嗤两剑,又刺死了二人。
众瞎子仰头叫骂,一时不敢再上来攻击。僵持片刻,突然风声劲急,两人分从左右跃起,令狐冲欲出剑挡刺,铮的一声,双剑空中相交,而另一人却是呜噜一声中得李慕白的气剑,哐啷落地。令狐冲右臂一酸,长剑险些脱手,知道来袭的便是左冷禅本人。
左冷禅二次跃起,又再攻来。
令狐冲长剑刺向左冷禅,不料李慕白嫌弃他碍事,一把将令狐冲推落在地,再而一剑没入左冷禅心口,血色喷发,击得令狐冲一脸。
左冷禅是瞎子,但如今听力极好,黑暗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,可李慕白耳聪目明,自然更具上风,而无形气剑本就不已察觉,杀人出其不意,是以,那左冷禅就这般咽气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