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他目视前方,稳稳立于叶间,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。
大概……是正常的吧。
阿白努力在篮子里将自己团得更紧,十分后悔没有把家里的小被子带出来。
小被子,小火炉,滚烫的热水……
阿白用尽全力自己抱紧了自己,穷尽心里去想着生命中曾经出现的那些温暖。然而现实依旧让她的兔毛结上了冰霜,让她开始难以掌控自己的四肢。
“好……冷……”已经冻得有些浑浑噩噩的阿白,无法再去想这是不是正常,是不是她太弱。几乎是求生的本能,让她爬上了篮沿,僵硬地伸出前爪,搭上了父亲的手背,哆嗦着用最后一口热气,说出了自己的感受。
这是阿白第一次离父亲这样近,第一次触碰到父亲。不过她来不及为父亲没有拍开她的爪爪而感到欣喜,也无法感受到已经冻麻的爪爪下面属于父亲的温
度。她觉得自己快冻死了,作为一只耐寒的大雪山幻影银毛兔,被冻死了。
当眼前的父亲低下头时,阿白有些模糊的双眼,已经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。有种恐惧,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恐惧缓缓升上阿白的心头。都快冻死了,那股害怕,也不再重要了吧。
当然,阿白没有冻死。
似乎有那么一会儿,阿白的脑子都冻成了一片空白。然后渐渐地,又开始找回了神志。
阿白突然发现,自己的身体虽然还很冷,但是外头那几乎可以把整只小兔兔冲个跟头的寒风,似乎停了。
不对,不是停了。
阿白挪动着自己还有些僵硬的身子,小心翼翼地探出篮沿看了一眼。还是在空中飞着,风依旧那么大,细小的冰霜依旧那么密集,只是……阿白探出爪,专心地看了一会儿,只见那些随风而至的微小冰粒在刚快要触及自己爪尖的时候,便会突然改道,滑向其他的方向。就像是自己套上了一个不会被冰雪黏上的隐形爪套一般。
很快,随着体内的寒意渐渐褪去,阿白发现,不只是爪爪,应该说,自己整只兔都像是被罩在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里,那些曾经差点冻死她的风霜,再也不能侵袭她半分。
是父亲吗?阿白探出篮子,对父亲投以崇拜的目光,劫后余生的阿白暂时忘却了父亲一直以来的难以亲近,几乎以喋喋不休的方式询问着此时的奇特。
当父亲以十分平淡的语气告诉她,只是给她背上贴了一张大雪山最常见的驱风耐寒符咒而已,阿白对修士兔的崇拜简直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。
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,便足以救下一条兔命,简直太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