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祁重之怔怔呢喃,“到底是为什么啊?”
可为什么对不住,张平森没机会再回答了。
他死了。
王盛唏嘘着,一手牢牢按住伤口,一口重新举起剑,对准了祁重之的脑袋:“好一出父慈子孝,看得我都要流眼泪了。咳……少主派我来送你一程,他说了,看在鬼帅的面子上,可以给你留说遗言的机会。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,还有什么话,你赶紧说出来,我会替你带给鬼帅。”
看在鬼帅的面子上……
凭什么是看在他的面子上?
李兆堂和赫戎,又是什么关系?
这个世上,还有人能相信吗?
“我只有一个问题,”祁重之慢慢放下张平森的尸体,行尸走肉般站起身,“赫戎的病,会治好吗?”
王盛挑起眉头:“好,当然会好,我们少主视他为掌上宝,药都是亲自为他炼的,不光现在会好,将来还会更好。”
“……好,那就好。”
祁重之微微牵唇,笑容温柔极了。
“你没有其他遗言了?”
“没有了,动手吧。”
他深深阖目,仰头站在原地,袒露出脖颈要害。
一剑破空而来,离他咽喉只差分毫,他不躲不闪。
“当啷!”
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到来,他缓缓睁开眼睛,低头看向丢了长剑,抽搐在地的王盛。
王盛的眼中映出祁重之平静过头的神色,他不敢置信缩紧瞳孔。
“刀上……有毒!”
“刀上没有毒,”祁重之说,他提起刀,走到王盛身边,抵在他心口,“淬了毒的,是我的手。”
早在他不惜伤及自身而捅伤王盛时,已将剧毒无声无息撒进了王盛的伤口。
可惜没时间再撒得多些,否则义父……
祁重之长吸口气,挥刀斩下了王盛的左臂。
凄厉哀叫声中,他哑着嗓子问:“所有的事情,都是李兆堂一手策划的,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