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早已经被他切断。我……能有什么办法?想不到我严家历代忠良,竟落了个如此下场!”
我直直地往东方汐看去,说道:“王爷不必伤心,这位方公子,定有良策,能相助於你!”
严维岭一愣,不由自主地朝东方汐看去,他神色平静,淡淡道:“辽东王若是信得过在下,就请里面详谈。”
严维岭有些猜不透他的身份,但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,不免还是吃了一惊,犹豫了一下,只得道:“好,若方公子能解今日之危机,本王定然不忘方公子的大恩!”
东方汐笑道:“辽东王言重了。既如此,就里面请吧。武吉,将船划去北湖,不要离丽水园太近,密切注意孟廷飞的动静!武玄,你立刻乘小舟去南湖,等我号令!”
他二人应了一声,一人站在船头,一人则到船尾上了小舟而去。严维岭与东方汐进了舱内,我正想跟去看个究竟,却被东方汐拦住,道:“你不能听。”
我怔住,见他神色严肃,似乎不容置疑,心中有些恼怒,却只得退了出来,站在船边,看见子恒不停地朝丽水园那边张望,问道:“子恒,你怎么没和大哥在一起?”
他笑道:“宫主让我来找方公子,说听他差遣。”
我愣了一下,这是为何?忽听他又叫道:“哇,他们开船追来了!”
我吃了一惊,连忙朝前望去,果然见到孟廷飞的蓝色大船朝我们追了过来,他后面还跟了几艘小船,似乎有不少的人。我有些急了,叫道:“快点儿,被他们追上就不好玩了。”
武吉站在船头,大声叫道:“爷,他们追来了,是否要过中堤,入南湖?”
没有听到东方汐的回答,船竟然靠着中堤口停了下来,我急得不行,大声叫道:“怎么停了?快走!”
武吉沉声道:“没有爷的吩咐,不能进南湖!”
我气得大叫:“这是什么规矩?难不成等他们来抓?”
转身走到船舱口,眼见孟廷飞的船越靠越近,心中急得不行,正想骂几句,忽听东方汐道:“武吉,你先送辽东王离开。”
我抬眼望去,见他与严维岭站在船尾,武吉应了一声,飞身蹿到船尾,扶着辽东王上了小舟。我松了口气,正想上前去问话,却突然觉得背后一凉,似乎有人袭到,大惊失色,连忙转过身去,子恒身形一晃,已挡在身前,不料这人身形更快,方才那一下只是虚招,转眼他身形如鬼魅,贴着我又转到身后,我只觉得背上一紧,已被抓住。
众人见我突然受制,都不约而同地愣住,东方汐脸色已经铁青,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,那目光,如此凌厉绝情,我只在四年前的断情谷见过,心头不禁一颤。只听他冷冷道:“从人宗,放开她。”
从人宗低声道:“别轻举妄动,否则满盘皆输!你知道我要什么,拿她来换。”说完,他再不冲疑,抓着我直直地跃回了孟廷飞的蓝色大船。
我的穴道又被制住,动弹不得,只能恨恨地盯着从人宗,叫道:“从人宗,亏我还敬你是个英雄豪杰,想不到你竟然为虎作伥!”
从人宗阴沉着脸,一言不发,只是将我拖到孟廷飞跟前,说道:“你要的人带来了。”孟廷飞直直地盯了我许久,突然将我扯进怀中,狠狠道:“无垠,我说过什么话,你好像都忘了,嗯?我说过,别让别的男人离你太近,否则我会做出让你我都后悔的事!”
说着,他手中一紧,我顿时觉得腰间疼痛无比,却只能咬住嘴唇,不敢叫出声来。他冷笑一声,忽然在我唇上吻了一下,道:“痛就叫出声,这样忍着,我可是会心疼的。”
我喘了一口气,强自笑道:“还没到那个地步。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他忽然笑了一下,道:“我想怎么样?你我早已经拜过堂,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你说,我想怎么样?只不过,某些人竟然敢打我妻子的主意,你说,我该不该放过他?”
众人听闻这句话,脸色均是大变。我直直地望着他,只觉得已经冷到骨子里,这个人,如此狠毒不择手段,我难道还指望他会有一丝怜悯之心?当下闭了眼,再不开口。
对面船上东方汐已经站到船头,冷冷地打量着孟廷飞,忽然说道:“在下请两个朋友在这里游湖,因何得罪了孟爷,竟然如此苦苦相逼?听说今天是孟爷的大喜日子,天下皆知东阳郡主才是孟爷的新婚妻子,如今又为何冒出另一个妻子来?”
孟廷飞冷笑道:“天下人怎么想,我孟廷飞管不着!在我眼里,我孟廷飞只有一个妻子,就是她。怎么样?方公子不相信?那你大可以问问她,刚才和我拜堂成亲的人,是不是她?”
他在我腰间略一使劲,我顿时惊喘一声,东方汐怒道:“孟廷飞!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!本王真是低估了你!”
孟廷飞冷冷道:“方公子自称本王,不知是什么意思?这东藩之地,只有辽东王敢自称本王,如今辽东王被你挟制,难不成你还想谋位?好大的胆子啊!”
东方汐冷笑道:“笑话!本王就算想谋位,也不会像你这般明目张胆!我是什么人,你心里清楚。放开无垠,我可以饶你一命!”
孟廷飞哈哈大笑,道:“你饶我一命?明天起,别说是你,就算这整个天下,也会易主!”
东方汐眼光一凛,道:“好大的口气,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明天!”说完,他手一挥,龙湖四岸突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,火光顿时将整个龙湖照得雪亮。南湖上驶来不少的船只,每只船只都站满了人,个个手搭弓箭,对准了北湖。
众人大惊,均是脸色一变。孟廷飞怒色横生,戾气满目,将我抱在怀中,手一挥冷冷道:“全力扑杀,对面船上的人,一个不留。”
我悚然一惊,忽听一人道:“孟爷,那对面船上的人,你恐怕杀不了。”乍然听到这个声音,我心中一喜,宫雪衣终於到了。果然见一只小船从北面飞速而来,船上站的正是宫雪衣与无盐。
孟廷飞拉着我站了起来,笑道:“宫盟主,刚才我有意放你一马,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?”
宫雪衣淡淡道:“雪衣真是辜负孟爷的好意了,只不过,这里有我的朋友,我想不来也是不成的。”
孟廷飞道:“朋友?当初宫盟主曾说欠在下一个人情,如今在下想向宫盟主讨这个人情,却不知宫盟主还认不认帐啊?”
宫雪衣道:“孟爷多虑了,雪衣答应过的事,绝无反悔。但雪衣也说过,绝不做有违江湖道义和良心的事。”
孟廷飞冷笑一声,道:“是吗?只怕如今由不得你。”说着他将我扣在身前,大声道:“你若想她活着,就去杀了方怀心!”
我大惊失色,失声叫道:“大哥,不要!”
宫雪衣脸色微变,道:“在下相信,孟爷你不会杀她。”
孟廷飞哈哈笑道:“相信?你凭什么相信?她已经是我的人,就算为我死了,也是应该。”
这句话一出,众皆失色。宫雪衣身形一晃,已经跳到东方汐的船上。我突然发现东方汐的船不知何时缓缓地靠了过来,如今离孟廷飞的船只有一百多米远。东方汐站在船上,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,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。宫雪衣上前拱手道:“方公子,为了舍妹的性命,在下只有得罪了。”说完,双掌已经挥出。
我急得大叫:“大哥!”
宫雪衣武功盖世,天下皆知。能躲得过宫雪衣一击的人,恐怕还没有出生。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凝固了,众人都屏住了呼吸,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汐。我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腔,却只觉得眼前一花,东方汐身形突变,出招快如闪电,二人在船上打斗,转眼竟然已经过了二三十招。我看得心惊肉跳,只觉得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忽左忽右地缠在一起,根本分不清二人的身形。四周突然安静得吓人,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两个绝世高手,不敢有半分不专心。
二人打得湖水激荡,几乎波及到孟廷飞的大船。只觉得气流四处横行,船都在摇晃,孟廷飞气急败坏,大声叫道:“退后!”话音刚落,忽然所有的火把都瞬间被二人的掌风袭落,只听见众人的惊呼之声骤然响起,湖面上顿时一片漆黑。孟廷飞死死地抓着我,大声叫道:“赶快点灯!”
等到四周的火把重新点燃,北湖上已经停了一排的大船,船上站满了人,蓄势待发。我惊惶之中,抬眼望去,只见到东方汐与宫雪衣轻飘飘地落在船头,冷冷地看着孟廷飞,东方汐沉声喝道:“孟廷飞,还不束手就擒!”
孟廷飞大惊,阴沉地看着东方汐,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我,说道:“哼!明南王,你不在辅政期间,擅自离藩,还敢调兵来云海!该当何罪?”
东方汐冷笑道:“那你呢?刺杀朝廷命官,谋害辽东王,意图谋反,又该当何罪?”
孟廷飞狂笑三声,道:“谋反?你最好弄清楚,我才是真命天子!”
东方汐道:“真命天子?那得问辽东王手中的太祖皇帝圣谕!孟廷飞,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,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动你?”
孟廷飞脸色阴鸷,死死地盯着东方汐,眼光中突然生出恨意,叫道:“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?莫非你敢调动军队来云海?”
东方汐紧紧地盯着他抓着我的手,连眼都没有眨一下,突然笑道:“谁说我调动了军队?你仔细看看,这是谁的军队?”
众人都不由自主定晴朝那主帅船上看过去,孟廷飞脸色忽白,大惊道:“赵启明!你!”
那站在船头上的人,帅袍在身,威风凛凛,正是赵启明!只听他大声道:“孟廷飞,你刺杀朝廷命官,谋害辽东王,意欲谋反,罪无可赦,还不快束手就擒!”
孟廷飞脸色大变,抓着我挡在身前,阴沉道:“从人宗,抓住方怀心!”
从人宗面无表情,却没有动。只是冷冷道:“我没那个本事抓住他。”孟廷飞厉声道:“从人宗!你不想要你老婆了吗?”
忽听一人轻笑道:“谁说不要啊?”
我转头望去,竟见曲方舟站在无盐的船头,身旁扶着一个人,正是易佩。孟廷飞一把扼住我的喉咙,我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,他却已经失去了理智,厉声叫道:“退后,不然我杀
了她。”
东方汐精光乍现,厉声喝道:“孟廷飞!你可知本王最恨被人要挟?”
孟廷飞双目赤红,忽然笑道:“天下谁人不知明南王从不受人要挟?不过可惜,今天我就是要要挟你。 你若想她死得快些,就来抓我!”
东方汐眸光已阴沉得可怕,四年前在断情谷,他就是这种表情。我禁不住暗自吞了吞口水,微弱道:“别管我……”
他忽然喝道:“你住嘴!不准……死……”说了一句,他突然顿住,挥了挥手,身后的船立时停了下来,孟廷飞抓着我,慢慢地朝船尾退去。船尾上系了一条小舟,他冷冷笑道:
“且容你们在此嚣张一时,待江射弈兵马一到,看你们还怎么嚣张。纪乘风,拦住他们!”
“纪乘风”三个字一出,我惊得不由自主地朝那黑衣人看了一眼,他眼光无波,却没有半丝反应。孟廷飞似乎更加惊疑,大叫道:“纪乘风!”
东方汐看着那黑衣人,拱手道:“多谢相助!”黑衣人淡淡一笑,却飞身走了。
孟廷飞眼中闪过一丝狂戾之气,叫道:“好个东方汐!我真是低估了你!”说完,他死死地抓着我往小舟上跳去。一跃之下,我只觉得手臂一紧,转眼已被一人扯入怀中,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,孟廷飞痛呼一声,倒在了船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