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看她,开门出去。
我知道一犹豫就断不开了。
但关门的时候,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她在门缝仅剩的缝隙里,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我。
“砰。”
我关上了门。
直奔电梯。
我还想着,她可能会像上次一样追出来。
可这一次的电梯来得特别快。
我不让自己犹豫,很快进去了。
我给自己订了酒店,住在公司附近。
我吃了那家地铁站的杨国福。
我们好多次路过那儿,感慨着这家店意外的生意好,约好以后想不到吃什么就去那儿试试。
最后,还是没有和她一起去。
我点完后,没能找到落地窗边的位置。
我想再看看这个三年多每天上下班的地铁站,最后还是只能坐在中间。
吃的时候,我想象着眼泪会不会落到汤里。
事实上没有。
我不会在外面哭。
我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。
我记得去拿东西之前,我还能一如既往的坐着地铁,感觉和平时回家也没什么两样。
只是那时候头会有眩晕感。
奇怪。
明明情绪很平静,身体却会做出反应。
我回到公司附近,进了海友酒店。
我本来还想着,要问问送不送早餐,我可以给五星好评哦…
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,拿了房卡就上楼,开门。
没想到这家海友这么破。
果然不该省钱的。
我把洗漱用具拿出来,洗澡后,拿出手机。
我看了眼微信,没有新好友申请。
可恶的是这家店居然连wifi都没有,我连刷视频的流量都没了。
我只能躺在床上,一个人。
我终於得到了我一个人的空间。
我知道自己需要大哭一场。
情绪不释放掉,就很难正常生活。
我还是这么理智。
就像我会跟她说她很棒,我不要她还钱,让她好好活着。
我想,我还是有心机的。
在这段感情里我做到了极致,她要到哪里去找比我好的人呢?
我想啊,圣诞节我们还一起去嘉定新城,去看她一直想看的大剧院,她说那是国内请过的国际最顶级设计师设计的,特别有设计感。
我们去了南翔古镇。
她说这里的蟹粉小笼包还不错,但最好吃的是10块钱3串的里脊肉,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里脊肉,如果她下次还来,一定是为了里脊肉。
我以为下次陪她来的一定也是我…
心开始抽痛,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出来。
我很快就开始鼻塞,急促喘息。
我不能躺着了。
因为鼻子堵得难受。
我坐了起来,又觉得冷,便在身上披上了羽绒服。
羽绒服很暖和。
我就又想啊,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
为什么她就是不肯退步呢?
我想打电话给她,我想说,明明,明明她只要能稍微现实一点,接受生活中的不美好,我们就能结婚,就能一起生活很多年,就能走到白头的时候…
到底是为什么呢?!
我不可遏制的拿起手机,找到通讯录她的名字,取消了阻止此人来电的红色标签。
但我没有打这个电话。
我想,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打过来,也许就是天意。
我把手机丢到了一边。
我想着很多事,想着以后的生命里永远没有了这个人,我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独特的人,再也不能找到这样一个精神的港湾。
我忽然感觉自己身处黑暗里,我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。
不得不说,我用理智指导生活这一点很厉害。
大哭之后,我重新拿起了手机,再次阻止这个手机号码来电。
我感觉好了很多。
我扔掉手机,关灯睡了。
早上7点半醒的,精疲力尽后总能睡得不错。
我知道,她那么感性的人昨晚只会比我痛苦十倍。
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?
退房后,我背着沉重的包走在街上。
我在想今天吃什么早饭好。
结果,还是去了我熟悉的全家。
好久没在这儿吃早饭了,同居以后,我总是会在早上蒸上两个馒头包子之类,煮上一个鸡蛋,泡好豆浆,这是我们的早饭。
我在全家买了烧卖、肉包和豆浆。
从来没有吃过全家这么差的早饭。
肉包像是昨天的,皮很硬。
没有了以前的现磨豆浆,这次的豆浆像是家里泡出来的。
播放的音乐是《年轮》,我默默听着。
对面坐着个老大爷和青年,他们走后来了个年轻女人。
不好看。
反正没她好看。
我将所有垃圾收到了干垃圾桶里。
背上包走了出去。
心情很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