蒹葭宫大火的消息传来时,姬瑾正在泰和殿批着折子,闻言手猛的一抖,朱砂笔在北漠军机重事的折子上添下了一抹长长的鲜红,跟着一滴清水滴落在朱砂之上,鲜红的朱砂被水滴溅开,跳出一滴鲜红的血花。
伺候在殿前的李得胜忙挥手将殿内其他人挥退,拱手立于阶下,连气都不敢喘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姬瑾从怀里摸出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,那里面有一坨化得都不成样的麦芽糖,他将糖塞入嘴里,把帕子紧紧的捂在胸口,手上青筋迸现,却久久不语。
京外护国寺,一位赤脚无眉的胖和尚站于钟楼之上,看着远处升起的黑烟,沉叹了一声,转身下了钟楼,到后殿之中,将一盏长明灯吹灭,朝供着的一块无字牌位道:“因因果果,报报复复,轮回无限,孽缘也是缘,一灯灭,两生花,因果再续。”
他话音刚落,那被吹灭的长明灯芯上的火星闪了闪,然后突然冒起了火光,只是原本扭缠的棉芯不知为何分成了两股,长明灯内两朵灯花闪着微弱的光。
楼画语醒来的时候,头痛得不行,只是一睁眼就看到床幔上挂着的玉勾,愣了一下。
那玉勾乃是古物,雕的是驱邪神兽,是她十岁时跟父亲出去游玩,被人冲撞了,她外祖特意从南疆带回来给她镇邪的,据说来是前朝巫神之物,极为灵验。
可她进宫前,楼画心不知为何惊梦,伯娘就将玉勾借走了,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。
这对玉勾怎么又出现了?她不是死于蒹葭宫大火了吗?
“五娘子醒了?”关雎拉开帘子,看着楼画语道:“夫人来问过几次了,宫里来的嬷嬷已经到了,几位娘子都到了春晖堂,娘子还是快点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