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各房皆未好眠,第二日一早,楼画语还未梳洗,就让桃夭去大房找楼画心要钱。
中秋家宴已过,楼画心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被送去庵堂,早点要到也安心,而且她要钱用呢。
“娘子。”桃夭听闻楼画语让她大清早去讨债,有点难为情的道:“没有人会这个时候去要债的?”
各行各业皆有规矩,要债也有,得过了午时才去,免得一大早触人霉头,被人咒骂。
“我不忌讳这个。”楼画语看着关雎帮自己梳头,心里冷笑。
她就是要让楼画心日日心烦,夜夜不得眠啊,而且这钱她是真的急用呢
桃夭见她坚持,想到最近娘子谋划的事情,心中虽嘀咕,却也知道必然有道理,带着疑惑朝大房去了。
江影见她刚起就来了,也颇为奇怪,可一听桃夭是要来钱的,忙要将桃夭拉走。
“七娘子,七娘子!”桃夭自认最近领的差事从未出过差错,直接嚷嚷了起来。
楼画心虽不敢将那对玉勾公然挂出,却也放在床头暗阁之中,每晚睡前看了一看,每每想到那玉勾的来处,就热血翻滚。
早上起来难免心烦,听到桃夭嚷嚷,更是难耐,让婢女出来问什么事。
江影忙让婢女拦着桃夭,急急进去禀告了。
“楼画语!”楼画心气得直接将妆台的东西扫落于地,重重喘息着。
铜镜之中,一张原本俏丽的脸,扭曲得不成样。
过了半晌,楼画心才朝江影道:“将现有的银票给她,让她拿去买药喝!”
“娘子!”江影听她声音尖悦,口出咒言,忙安抚着她,又让人将药送了进来。
谢氏自是感觉到了楼画心的变化,偷偷着人请了好几位名医。
但也只是把去思虑太多,耗神过度;要不就是脾胃不和,卧不安宁;或是气血不足,夜里多汗盗梦之类的。
开的都是一些平心调气,补血养神的药。
楼画心接过药碗,一口闷下,将碗递给小婢女时,不知为何心中烦起,一把揪住小婢女的手腕,指甲死死掐着,用力扭了一把。
小婢女痛得眼泪汪汪,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声。
看着那掐着的肉出了血丝,慢慢变得青紫,楼画心这才松开。
江影见状,只感觉自己身上那些伤处也在生痛,也不敢再拦着楼画心了,忙去内室将银票找了出来。
谢氏处于四姓,也是清贵之家,所藏古玩珍贵虽多,银子自是不少,楼画心一个小娘子自也不会有十二万两之多,三五万两的私房还是有的。
将大小额的银票清了三万两,给楼画心过目后,这才捧出来给桃夭:“暂时只有这么多。七娘心傲,又有字据,你帮着说合一下,让五娘别这么催。”
桃夭接过匣子,却见江影收手时挽了挽袖子,只见胳膊下面小片小片的青紫,还有的破皮出血,看上去似乎是被人生生用指甲给掐出来的。
江影面露苦色,她姐姐最近在宫中,多亏五娘暗中贴补,才能不那么紧凑,桃夭性子直爽,心地却也不差,她才敢这么表个态。
“我知道的,下次不这样了。”桃夭满脸同情,忙捧着匣子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