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画心突然开口问自家爹,本就是想将众人注意力拉到自家身上。
可出声之后,见众人皆看了过来,目光还有点古怪,原本准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一边谢氏却有点麻木了,如若不是侯爷让七娘回来,又怎会这样?
他这是自取其辱,她又何必遮掩。
“最近事多,大伯要顾着姻亲,又要忙着宗族,一时忙乱,前院有祖父和爹爹他们。大伯定在后头忙着,这会开宴了自就出来了,七妹妹不要急。”楼画语正洗着手,朝众人笑道:“我们还分三波呢,他们定然也分几波了,也不是谁都愿意见我爹爹那醉酒的样?”
将丑事坐实,丢脸的是承恩侯府,牵连到自己,半遮半猜想,又能遮脸,又没办法解释,这才是只丢大房的脸,而且后续也好将裳娘推到大房去啊!
楼画语拿自家爹爹打趣,一边宁国公夫人不由悄悄的瞥了一眼,再看着一边依旧脸带不愤的庆阳公主,心中有点发梗。
丹霞长公主忙笑着道:“你这般说你爹爹,到时可别哭,三郎啊已然去讨好了,以后怕你爹爹帮他,不帮你!”
她的意思是,姬瑾讨好楼明光,日后两口子若有什么芥蒂,楼明光只会帮着姬瑾。
楼画语原本只想岔开话题,却没想丹霞长公主一出口,还当真闹了个大红脸。
一边老夫人低头擦着手,众夫人却都低嘴抿笑。
世家大族,高门宅院中,谁家没有阴私,没有勾斗,只是这孰高孰低,已见分晓。
有丹霞长公主打趣,众人复开始取笑了一番,一边崔二夫人王氏却朝楼画语招了招手。
她是长辈,又是客,楼画语自当伺奉,笑着走过去。
崔二夫人拉着她的手,拍了拍,指着一边桌上的崔八娘道:“八娘虽比你大几岁,在京中并不熟,有空啊,你去那边文昌巷找她玩,也免得她日日闷在家里。”
她这话一出,一边谢四夫人脸色微变,抬头看了崔二夫人一眼,也跟着笑道:“那你可别只带八娘,我家还有两位呢,到时可得一块子耍。这京中时兴什么啊,我还真看不懂,比如这耳坠,还有这簪花,我们那边用通草,这边用堆纱,还真不一样。”
“五娘,你外祖的钱氏商号货通南北,物有万种,你可得带着她们长长眼,免得白白入了趟京。”谢四夫人性子活泼,说得爽利又带趣,众人立马讨论起首饰衣配。
她们二人明显刻意提携楼画语,这似乎又是一种信号,也可能是一种策略。
前边朝堂之上,崔谢两家的爷们郎君打压姬瑾,可后院夫人娘子关系处得好,也给日后留下一丝缓和的机会。
老夫人却捏着帕子紧了紧,一边王郑两姓的夫人目光轻闪,安国公夫人脸色虽不好看,却跟一边的丹霞长公主说着什么。
楼画语自是一一应着,又跟谢四夫人说了最近时兴什么耳坠,又和崔八娘见了礼,待要上菜了,这才回桌入座。
这种场合,自有老成嬷嬷主事伺候,谢氏做陪,其他三房的夫人皆在内院清点礼单,自是不会上这边来。
待用过宴,又各回客房歇息,或是在花厅里打叶子牌,或是在暖阁中饮茶下棋,有要午休的就去客房歇息,这些皆有安排,一一着人带过去就行了。
楼画语带着不用歇息的,到后边水榭,里间清过,十分宽广,临窗摆着八张软榻,又有成排的椅子,用具一应俱全。
只是将纱帘半掩,里面摆满火盆,内间温暖如春,还能隔着纱帘,看着湖对面一众郎君。
庆阳公主心中不愤,拉着程八娘去午歇。
楼画诗年幼自是撑不住,要午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