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若楼画语没有猜错,这位裳娘,就是前世爹爹被人活活打死的根由。
只是她怎的又与侯爷楼明晨牵扯不清?
桃夭这几日也多番打听,最后反倒是从江嬷嬷那里隐约听到一些,见两姐妹皆正色,这才细细的道来。
古裳娘原本是府中门房领头古老头子的孙女,他们一家子本就是楼家的家仆。
门房又是进去的地方,古裳娘幼时就在门房那边耍,与进去的爷们都熟,侯爷和二爷年纪大,自是接触得多。
到了当差的年纪,因古老头的原故,古裳娘就在外院书房里伺候众爷们笔墨,这差事府里多少人抢破头都想要,却被她领了去。
不过她长相娇柔可人,有一种红袖添香的气质,加之又好学,不过当了几年差,就能写能画,还能吟诗作对,自是又让几位爷的青眼有加。
到后来侯爷娶亲,她又当了两年差,事后似乎传出和二爷有什么,二爷有意娶她,惹得老侯爷大怒,一家子都被老夫人赶了出去,隔年二爷就娶了夫人。
楼画语听着,不由的抿嘴轻笑:“也就是说皆是一块长大的?”
听那日侯爷的意思,似乎古裳娘对自家爹爹多有想法,惹得他心中不满。
不过从裳娘的角度来看,侯爷乃是嫡长子,老夫人出身太高,她攀附无望,还不如攀着庶房,再不济也能捞个姨娘当当。
她倒也算清醒,而且这般自强,除了用错了方向,倒也让人心生敬佩。
只是当年爹爹竟然死心到那般求娶的地步?
楼画语心中为自家娘亲不值,朝桃夭道:“去那边提点着些,好好捧着那位裳娘,让众人当姨娘待着,一应吃穿用度,皆要上等,见她也该有礼。”
桃夭瞬间明白,轻应了一声,忙退了出去。
今日府中管事的都一块吃席,这个时候人多口杂,最是好打探消息,也最是好放消息。
“人心啊,最是助长不得。”楼画语见妹妹眼神懵懂,朝她道:“一旦想要的多了,就会慢慢失控,所以啊,最好是谨慎些,千万不要奢想不是自己的东西,一免心生落差。”
说着复又道:“你看六娘子和四娘子有何不同?”
楼画诗瞬间明白姐姐的意思,两位娘子同是庶出,可六娘子却因被记挂在嫡母名下,心生奢望,忘了身份,倒不如四娘子清醒自知。
接下来到了年关时节,府中忙乱,谢氏要清点外头送进来的年礼,又要收各府送来年后的帖子,自是无空理会府中之事。
侯爷楼明晨倒三天两头,逮着机会就去裳娘房中,至少要一个时辰方才出来。
可裳娘却依旧日夜忧伤,传闻几次想离府而去,皆被侯爷暗中着人拦住。
来禀事的是后花园子里看花的婆子,在院中树下,跟桃夭说着绘声绘色。
瓜子壳夹着口水四处喷,却十分兴奋的道:“这爷们啊,就喜欢这种娇柔的,这禁锢在府中啊,就好像养鸟一样,如若她不吵不闹的还没意思,这般吵闹,又怕她飞了,自是该日日逗弄,这才是手段高明呢。”
楼画语本是隔着屏风盘算着外间铺子的帐,宁国公府那位赎当的庄管事无故失踪,府中那些死当的当票却由二姑奶奶带人去赎了回去,倒是给她进了好大一笔。
可听到这里,手中的针一顿,不由的想起前世被禁的日子,低头苦笑。
所以这对爷们而言,也是一种乐趣?
怪不得姬瑾前世要那般禁着自己,如若自己刻意讨好奉承,或是自荐枕席,他或许就没了兴趣?更甚至心生厌恶?
今生也是这般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