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铜的簪身尖悦,脖颈又是柔软之地,楼画言几乎拼尽了全力,那根簪子有一半都戳进脖子中间。
她痛得四肢抽动着,双眼却沉沉的看着楼画语,嘴角勾出冷笑。
青玉花瓶落地的声音传来,外间候着的宫女偷偷朝内看一眼,看到楼画言的情况,吓得惊声大叫:“医女,医女!”
楼画言血崩,一直用着药,郑皇后为显仁德,特意派了医女守在何欢殿,方便看顾,以免再度出事。
毕竟如若楼画言因落胎血崩的后症而死,四皇子身上的罪责又重了几分。
听到宫女大叫,楼画言似乎醒悟了过来,朝床边扑了扑,伸手指着楼画语,张了张嘴,可脖子上插着簪子,怎么也说不出话来,血大口大口的涌出,双眼却死死的盯着楼画语,四肢不停的抽畜着。
这让楼画语想到有一次,和哥哥去酒楼,她好奇跑到厨房看菜。
一只割断脖子放血的肉鸡被扔在盆中,待开水烫毛,也是这般不停的抽畜着。
此事发生得太快,楼画语一时退之不急,她也没料到,楼画言居然以命相博。
对上她愤恨的眼,楼画语后退了一步,低头笑着朝她摇了摇头,告诉她,以命博也没用。
医女和内侍一块进来,忙用手摁住楼画言的伤口,可她嘴里的血依旧不停的朝外涌,怎么也止不住。
外间纷乱,不时有女官大叫着什么,楼画语却依旧静静的站在床边,静静的看着楼画言那双不甘心的眼。
刚才她不该心生愧疚的,明知情况不对,就该狠心离开。
楼画言上次血崩,已然不能生育另说,底子已伤,很难养好。
故以命为局,自己和她同处一室,她死前又是这般指着、盯着自己,她定然不能这么好逃脱。
怪不得楼画言提及皇子娶妃之事,怕是谢氏透露出老夫人有意将楼画心嫁入襄王府的事情。
如若自己获罪,自是不能再嫁皇子,承恩侯府死了个贵妃,前面还涉及四皇子,永顺帝和郑皇后也不好再多问罪,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长房的嫡次女楼画心再次配于姬瑾。
这一局确实不错,时机也对,她还刻意提及“腹中孩子”,更是意有所指。
只是这一局明显不是楼画言自己想起来的,那背后定然有人提点,只是不知道是谁?
宫女惊叫不断,外间巡逻的禁卫已然冲了进来。
“郡主。”苏嬷嬷见状,也吓了一跳,忙拉住楼画语道:“我送你去承明殿。”
先去太后那里避着,总比被押到内庭司的好。
楼画语却摇了摇头,沉声道:“你着人去昭阳殿、群玉殿,顺带再去中和殿告知陛下一声吧。”
苏嬷嬷看了楼画语一眼,确定她不想走,这才忙朝旁边的宫女点了点头,自己却怎么也不敢离开的。
“娘娘!”帮医女捂着伤口的宫女突然又发出一声尖悦的叫声。
只见趴在床边的楼画言抽了几下,那伸着手慢慢垂了下来,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楼画语。
禁卫来得很快,打头的却并不是程昭,而是一个小统领,他们本不敢进来的,但听闻端容郡主杀了言贵妃,也只得进来,怕再生什么血光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