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氏一听,瞬间就精神了,拍着楼画语的手道:“知道了。幸好当初写了那份文书,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说着拍着楼画语的手,沉声道:“你是昭仪贵妃的姐妹,府中还未有小一辈,你先去灵堂帮着烧纸。”
楼画语知道娘亲听了进去,点了点头:“您别与爹爹起争执。”
男子的立场与女子终究是不一样的,对于男子而言,左拥右抱,三妻四妾,坐享齐人之福,这才是幸事。
女子却只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,忠贞不二。
钱氏沉着的应了一声:“知道了,你快去吧。”
这么多年她都不吵不闹,现在子女大了,她还有什么吵的。
待楼画语一走,就从房中床下的暗阁中拿出一个鲁班盒,解开后,将姬瑾写的那份文书,亲手抄了一份,然后用信封装好,这才拿出来朝玉珠道:“你帮我送去玄真阁给舅老爷,让他拿出来看看,他就知道送哪里去的,也知道一同送些什么去。”
玉珠见信并未封口,还透着墨香,也知道这东西只是抄件,当下点了点头。
“你送了什么?”楼明光看着玉珠的身影,不由的道:“你可别乱来。”
“二爷怕了吗?”钱氏将袖子抖了抖,沉笑道:“我自来都是不怕的。可惜这些年委屈二爷了,如若二爷早些说要纳妾,娶二房,其实也不是难事。你看大夫人出身太原谢氏,又有那般手段,还不是有庶出子女,这有什么呢。”
“你!”楼明光被哽得说不出话。
钱氏却并未理他,理了理衣袍,就慢慢朝外走去。
如若三皇子言而有信,自己将婚事退了,那么这事也算圆满;总比定下了婚期,选出了媵妾,最后闹得不好收场的好。
到灵堂的时候,却见三房、四房的夫人也还未到,只有承恩侯府四位娘子跪在内灵堂前烧纸回礼,外灵堂自有郎君们处理。
谢氏坐在灵堂左上首,见有人来送丧仪,就起身回个礼,也算是全了礼数。
侯爷楼明晨自是在外灵堂的,内灵堂来往的皆是一些管事媳妇婆子,倒也显得不乱。
钱氏自顾的走到谢氏的下首站着,帮她收着丧仪。
水陆道场,法锣,生鼓响个不停,幡旗、招魂帘不时的恍动,夹着火光和烟味,让人有些沉闷。
裳娘来的时候,穿的是府中统一发的丧服,白缎的开襟丧服,袖口和摆角用银线绣着往生花,却并不是给府中下人和管事的,倒像是给四房夫人的。
下人的丧服就是普通的白棉布,管事的是白绸,主子的是白缎。
娘子和夫人样式上自是不同的,绣着的暗纹也不同。
所以她一来,旁边那些来治丧的各府管事,都有些奇怪的瞄着她。
裳娘却好像置若罔闻,臂弯挽着一个篮子,走到灵堂前就自顾的跪了下来。
楼画心皱眉看着她,脸色虽沉,可眼神却要笑不笑盯着一边烧纸的画语画诗两姐妹,尽是嘲讽之色。
裳娘一个名正不言不顺呆在府中的人,就这样给刚逝的昭仪贵妃烧纸,怎么都不合仪程。
谢氏脸色发青,看了一眼旁边的钱氏,朝管事的崔嬷嬷摆了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