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瑾自小就被永顺帝带在身边,亲自教习武艺,处处提点,就算无空,却还是让秦昊代为教习。
永顺帝的心思,秦昊是知道的。
姬瑾自小生性隐忍,毕竟后宫中,郑皇后一手执掌,别说楼贵妃,连明太后都没有插手的机会。
他不隐忍,不小心,怕是早早就夭折了。
在外,大皇子年长四岁,又有王郑两党鼎力支持,崔谢却并未尽全力。
他能走到现在这般,皆是他自己处处谋划,笼络人心,豢养门客所夺来的。
前世秦昊一直都知道,姬瑾要帝位,更要打压四姓,让皇权不再握于世家之手。
所以他与宁国公府相谋划,用漠北牵制,以帝位相要挟,只求带走五娘,让他们两人远走漠北。
却没想,姬瑾宁愿杀了自己,失了漠北,也不肯让他带五娘走!
“义兄!”姬瑾醉得厉害,却依旧紧搂着两坛酒不放:“你和五娘是如何相识的啊?”
秦昊瞬间眯眼看着姬瑾,却见他眼神迷离,好像更醉了。
却忙摇了摇头,掩住神色:“殿下醉了。”
周庄成出身鬼谷,难不成知道这种事情?
他怕露了踪迹,伸手就去搀扶姬瑾,沉声道:“殿下还是早些回府吧,近来事多。”
“叶英信过些日子就会从东荒带马匹回京。”秦昊将他拉起,朝外沉声道:“驾车,送殿下回府。”
“这是我的!”姬瑾搂着两坛子酒,死死的不肯放开,碰都不让秦昊碰。
秦昊苦笑的将他朝外却拉,又和亲卫将他扶上车。
看着车驾远去,他拍着手上黄泥,沉沉的叹了口气。
这位殿下,前世今生都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,老是这般套话。
而车中搂着两坛酒,醉得薰然的姬瑾却慢慢坐直了身子,小心的将两个酒坛放在车座下,细细揣摩着刚才秦昊的神色。
他也避讳谈及相识之事,好像在隐藏什么。
秦昊与五娘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车驾到了府内,他复又装着醉酒的样子,被门房和护送的镇北王府亲卫搀扶着回房。
待镇北王府的人走后,姬瑾慢慢坐起,朝暗处道:“将我醉酒的消息放出去。尤其是承恩侯府和群玉殿,还有今日这场狼狈!”
待暗卫走后,他拎着喝了的那半坛子,再灌了一口,这才小心的将那撕成两半的信笺拿出来,走到床边暗格,想伸手拿盒子里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很脏,连那两半信笺都变脏了。
轻叹了口气把信笺放在暗格中,将脏了的衣袍脱下,待沐浴过后,这才朝内侍道:“找点浆糊过来,再找软些的裱纸。”
破镜、断发、信裂,皆是不好的象征。
他怎么的,也得先将裂开的信笺糊好吧……
承恩侯府,楼画语在床上躺了许久,待她起来的时候,已然到了晚膳时分了。
她梳洗过后,又对着铜镜再三确认自己神色没有什么,这才去正房。
却见钱氏不未摆饭,正在做针线,见她来了,看了一眼滴漏,伸手就将她那个针线筐子递了过来,可递到一半,复又收了回去,朝玉珠道:“拿去烧了。”
玉珠看了一眼绣好了花样,只是没有缝样式的荷包,有些不舍,可见钱氏脸色发沉,朝楼画语笑了笑,拿着针线筐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