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昊身份特殊,从不结党不营私,在京都也无什么好友,也不好四处走动,不在宫中就是在府中。
听闻楼画语入府,本想来看看,自然听到她刚才问德正太妃的话。
这会见楼画语沉吟着不敢开口,沉笑道:“五娘准备何时出京?”
楼画语见他开口,心中微松,伸手打着花枝:“待叶英信的马匹大热之时。”
威远侯府能从胡人那里引进马匹,对太原谢氏是一个打击,原本因昭仪贵妃之死,而死生愤恨的谢氏,怕也该自危,再也不敢乱动。
若想稳住根基,只能按崔老夫人所想,将楼画心嫁入襄王府,牵连住博陵崔氏。
“我就不去了。”秦昊却不让她问,跟她一块打着花苞,沉笑道:“五娘还未放下,梦中种种其实也并未算发生。我依旧活着,你也不欠我什么。”
楼画语打着花苞的手一顿,看着那朵馥郁喷香的橘子花,却下不去手了。
“陛下余毒未清,巫圣得暂留京中帮我,望五娘见京。”秦昊伸手将那朵花摘下,扔到一边空篮子里:“三皇子必然还会再去漠北,我是陛下心腹,定是要助他的,待三皇子离京,我就该跟梦中一样,守着陛下。”
楼画语点了点头,她知道他忠义,放不下永顺帝,所以她只敢问德正太妃。
慢慢放下花枝,朝他点了点头:“望义兄安好。”
两人复再未谈及南疆之事,午膳时,德正太妃亲自用橘花作香料,做了榨菜橘花肉丝汤,榨菜酸爽配着肉汤的鲜,带着橘花馥郁的香气,味道说不出来,却十分好喝。
“我晒了橘花茶,待你去南疆,带在路上喝,都是不值钱的东西,别推辞。”德正太妃帮她夹着菜,沉声道:“我就不去了,太后在宫中,除了丹霞长公主,也就和我说得上话,我走了,她一个人宫中寂寞。”
楼画语点了点头,吃着菜,朝她笑道:“那我给你运果子回来。”
“好!”德正太妃笑得开怀。
三人平静安然的用了饭,饭后楼画语陪着德正太妃走了走,又说了些家常闲话,然后扶着德正太妃入房。
楼画语帮她摁着头助她入眠,两人畅想着南疆风光,德正太妃又说了些路上该注意些什么,要带上什么平常想不到的东西,又淳淳交待要带上些什么药材。
她一直未曾问楼画语,为何要去南疆,也未问何时归,更没有问,她去了后,与姬瑾的婚事如何,好像她只是去游玩个几日。
楼画语待德正太妃睡得沉稳后,确定房中无碍,这才退了出来。
秦昊依旧靠上次那根廊柱边,朝她轻笑。
两人就着日光走了走,到二门口时,秦昊突然开口道:“前日太后招我入宫,与慧和郡主一块游春。”
楼画语按算了一下,前日就是三月三,正是好日子,只是轻嗯了一声:“慧和郡主人如其名。”
他既然要长留于京中,婚事自是不能一拖再拖,慧和郡主心悦于他,出身平国公府,又是长公主之女,对他而言,自是最好的选择,希望他能心中欢喜。
“我知道。”秦昊笑了笑,引着她朝外走:“那枚玉佩你带着,路上如若其他事,也好应对。”
“知道。”楼画语有些不知道如何答话,看了一眼秦昊:“这次会不一样对不对?”
“五娘,有些事未曾发生,你不该愧疚。”秦昊亲扶她上车,沉声道:“或许我能得活一世,就是因为你,而且梦中那一死,也并非完全因为你,你能放下过往去南疆,我很高兴。”
楼画语知道他只是宽慰自己,朝秦昊点头笑了笑,眼角带着水光:“义兄终究年长,看事比五娘透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