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瑾只感觉心被什么紧紧握住,闷得他喘不过气。
朝秦昊笑道:“五娘将梦中之事告之于我了,义兄大义,日后瑾定当厚报。”
对于这点,秦昊倒是有些诧异,扭头看了看放下的布帘,摇头苦笑道:“梦中如何,其实最清楚的是殿下,可惜殿下未从梦中归,要不然这些事就不会这般麻烦了。”
前世有许多事情,他隐约感觉当时的熙和帝是知道的。
姬瑾低头苦笑,也不再计较,反倒是和秦昊商谈漠北战事。
秦昊长期坐镇漠北,对地势,以及匈奴的了解,远胜自己。
前世的事情,秦昊虽给他写了信条,却还是不如当面问来得清楚。
谈及战事,两人倒也不再计较。
私情是私情,国事是国事,私愤不夹于国事,更不可涉于战事。
这是当初永顺帝教他们的第一课,无论如何,凡事以大局为重。
楼画语进入布帘后,这才发现,竹楼之中除了一张竹床,一张竹桌,并没有多余的东西。
一个穿着青鸦色长袖褂子,用一根寿字头银簪盘着头发的老妇人坐在竹桌旁边。
就算在这略显寒酸的竹屋之中,她依旧神色沉容,笑容和善的看着楼画语:“你长得和你娘倒不像,你长相随了承恩侯楼造。”
“你就是顾阿姆?”楼画语知道她官话肯定说得好,从腰侧的布囊出,取了一页纸递过去:“您先看看这个。”
那一页纸是从黔北莫氏的鎏金术后页取下来的,楼画语也是在赌。
顾阿姆接过纸,看着上面的毫银图案,伸手抚了抚,沉声道:“转眼娘子就这般大了?”
楼画语走过去,坐在竹桌前:“我多次听娘亲提过您。当初她在南疆都是你照料,后来她嫁于爹爹,那些秘香啊,闺阁用的东西花样啊,也都是阿姆特意到京都教她的。”
她所知道钱氏的旧人,除了玉珠,就只有这一个了。
在她及笄那日,钱氏爱女心切,将那些花样啊,秘香给楼画语。
又淳淳的教导了一番,也是唯一的一次,提及了她身边旧人,在她出嫁时,钱越将一个阿姆从南疆接到京都,教导闺阁之事。
可后来楼画语在村寨时让桃夭暗中打探过,并没有这样一个阿姆在。
所以她才在钱氏让她们发毒誓后的那一晚,去信秦昊,让他从钱通仁那边入手,查一查这个阿姆。
钱通仁对楼画语的谋算也有所了解,以为她是想着为日后成婚做打算,倒也没有隐瞒,将人告诉了她们。
这位阿姆离了京都后,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村寨,也是一个人居在溯阳小巷之中。
秦昊就直接从京都出发,将人从溯阳接到了这里,又暗中去信约了她在这里见面。
“当初你娘要嫁在京中,我还吓了一跳,她不该嫁人的。”顾阿姆将那张纸递于楼画语,沉笑道:“却没想,这传承到了你手中。”
钱氏所给的那秘香,药性之强,让楼画语感觉有些奇怪。
南疆男女情事再开明,也不会用这种世家豪门才用的香料,这种东西夹着香料和极贵的药材,金贵又难得。
故楼画语猜测,能教养钱氏的必是莫太后所安排的宫中嬷嬷。
她外祖母,也就是前任巫圣是被囚禁在蒹葭宫的,想来没有什么宫中之人可用。
如若娘亲身边有前朝宫中之人照料,那就只有莫太后安排的人手了。
黔北莫氏乃是前朝殇帝之母,这才报着试一试的态度,将那鎏金古书上的册页拿了出来。
“娘子想问什么?”顾阿姆确认了身份,这才起身朝楼画语福了一礼:“老奴定当知无不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