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国寺外,凤驾已然焦了两日了,原本只是礼部和宗正寺的人。
这次来的时候,已然是六部官员,且以参知政事林樊为首,另有郑太师之子郑岷,代父郑太师相迎。
朝臣都极力迎郑皇后回宫,昨日晚间离开,今日早朝都未去,全部转到了护国寺,恭迎郑皇后。
护国寺内,王道珍陪郑皇后抄着经文,庆阳公主在一边研着墨,荣恩郡主程依依在玩着布偶。
丁绍站在门口,拱手看着郑皇后道:“朝臣已然是第二日了,明日宗室和公侯府都会过来,镇北王后日回京,也会来的。”
“如若皇后不肯回宫,再往后,怕宗室太妃她们也会来。”丁绍抬眼,看了看郑皇后:“这几日宫中并不太平,还请皇后回宫吧。”
郑皇后低笑了一声,丁绍说了这么多,其实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镇北王后日回京,表示陛下已解了萦阳之围。
她倒不着急,而是将抄录的那份经文写完,方才扭头朝王道珍说到:“我不方便出去,你去跟外头跪着的那些人说一声,这子嗣之事,岂能儿戏。”
“姬氏从开国以来,就被世人谈及杀戮太重,所以才子嗣不兴。本宫乃是皇后,六宫之主,没有谁比本宫来祈福更合适的了。别说宫中之事,就算大华起了战事,也没有什么比皇家子嗣重要的了。”郑皇后看着王道珍一字一句的说着。
站在门边的丁绍眼皮跳了一下,嘴角勾着的笑却依旧未曾动。
王道珍起身朝郑皇后福了一礼,这才朝丁绍道:“丁老官随本宫来吧。”
“有劳秦王妃了。”丁绍脸色依旧带着笑。
两人对视一眼,皆明白了郑皇后的意思。
王道珍随着丁绍朝外走,丁绍自然落后三步,王道珍身边的女官也落后他一步。
“秦王妃。”丁绍弯腰跟在后面,轻声道:“您给老奴出个主意吧,这皇后娘娘一直不肯回宫,可宫中大小事务无人决断,前有端容郡主下毒之事,后有曾昭容孤身夜探太液池。”
“这皇后不在宫中啊,她们都……”丁绍拉长着嗓子,满脸的不愤,好像为皇后抱不平。
王道珍却低低笑了笑:“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,她要为皇族子嗣祈福,她是皇后最合适,难不成还有人比她更合适为皇族子嗣祈福的么?”
她说着,拢了拢袖子,捂住小腹道:“也怪我肚子不争气。”
“老奴该死!该死!”丁绍忙拿起手掌,轻轻扇了扇自己的脸:“提了不该提的话,惹王妃不开心。”
“哪能怪你啊。”王道珍笑着摇了摇头。
出了郑皇后的院子,外头已然有小轿等着了,王道珍上了轿,由丁绍和一众女官跟着。
到了护国寺外,王道珍下了轿,立于护国寺那一百零八阶的台阶之上,看着众朝臣道:“皇后口谕。”
郑皇后的话里,有另一层意思,她虽身为皇后,一旦出来,百官跪见,自然不好。
可让王道珍转叙,却又有为难她的意思,怕是不满她和庆阳公主走得太近。
只有以口谕的形式说出来,王道珍方才不落人话柄。
她一字不落的将郑皇后的话说了,连语气都不差丝毫。
待说完后,双手并拢,朝众朝臣拱手一礼,转身就进了小轿,再次入了护国寺。
林樊等人看着紧闭的护国寺大门,议论纷纷。
林樊看着朝山下走的郑岷,忙快两步追上去:“郑大人,您看皇后这是什么意思?”
郑岷却只是笑了笑:“皇后娘娘为皇族子嗣祈福之心极诚,这意思不是很明白吗?”
林樊摇了摇头,一脸无奈的道:“不瞒郑大人啊,这萦阳之围已解,镇北王也回京了,可铁沁尔部怎的还陈兵于西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