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液池并非是宫中挖出的死水湖,是从外引水入宫道,积水成湖后,再分成护宫的河道,然后顺着京都四城流出去的。
说是一座湖,其实却是一个大水库。
从荷叶的长势来看,就能看出没什么水。
颜铁明看了一眼:“最近少雨,没有积水。”
大家都忙昏了头,谁还去关心这太液池的水深不深啊。
而且上次宫变,为了清洗宫道,都差点将水给打干咯。
楼画诗却随手扯住一根荷花,拉了拉,她用的是巧力,拉得茎干绷直,最后居然让她将整棵荷花都拉了出来,下面还带着胖藕。
“太液池的泥也不深吗!”楼画诗扯出藕后,直接松了手,看着胖藕拉着那朵荷花沉入了水中。
然后慢慢的踱步进入了蒹葭宫,楼画语正靠在窗边,看着满湖的荷花,扭头看着楼画诗道:“现在看很漂亮对不对?”
前世她在蒹葭宫里呆了一年多,好像只记得寒风呜咽,从没有看到过满湖的荷花。
楼画诗走到她身边,回头看了一眼那条从荷花上延展过来的弯曲小道:“听姐姐说过,镇北王就是死在这条回廊之上?”
楼画语依旧记得,鲜红的血水,染着回廊,然后滴到太液池中,又染红了满湖的水。
“钱摩能在石井里,感知到外面的变化。”楼画诗伸手,拍了拍楼画语的肩膀:“你说,如果她那时还在太液池底,秦昊的血顺着湖水渗入,她会不会知道秦昊才是她的孙子?”
楼画语猛的抬头,看着楼画诗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据我所知,临帝陛下并非好杀嗜血的人。他……”楼画诗想着那个翻身下马,目光灼灼盯着车帘的少年。
心头还是有些发热,可惜她记得的只是那个爱得明郎而又肆意的少年,而不是现在的临帝陛下。
“他那时也是心悦姐姐的,也知道姐姐与镇北王之间有那么点关系。”楼画诗顺着楼画语的身子慢慢坐了下来。
轻声道:“既然都已经登基为帝,大权也未旁落。想除秦昊,也不是没有悄然除掉的办法,为什么一定要当着姐姐的面,射杀在蒹葭宫。”
楼画语心中有些发冷,前世姬瑾既然能碰到那位赤足无眉的大师,施下幻生之术,证明知道的东西,比现在的姬瑾可能更多。
比如他先一步灭了钱氏商号,先一步杀了秦昊?可为什么一定要在蒹葭宫?
“姐姐让我入宫,还是不放心对不对?”楼画诗转眼看着蒹葭宫,走到那廊柱边,伸手敲了敲:“先帝填了池底,但我可以试一试。”
楼画语转眼看着她:“怎么试?”
“南疆多山,但大多是石山,姐姐认为外公他们是怎么寻找银矿的?”楼画诗转着廊柱转了转。
朝楼画语眨了眨眼:“临帝陛下下过矿井,应该知道。”
楼画语想了想,姬瑾说过下矿井治那蛊蛇的事情,好像矿井再深,还是有虫卵之类的。
蛊就是各种虫子,难不成南疆探脉,用的就是蛊术?
楼画诗在太液池底看了各种巫术秘书,知道的东西自然也是那方面的。
“我在这里探一下地底,但可能要点时间。”楼画诗巫术虽然大成,但对于其他的终究还是没有多想。
“七娘如何了?”楼画语最担心的就是这个。
“没什么动静,她好像只是疯了。”楼画诗说到这个,也有些古怪:“或许是端午那晚见到了你,所以通了那边,要不你哪天再见见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