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笑着摇了摇头,“傻子,我们住了那一处,以后让二弟三弟四弟成亲后和爹娘挤这一处院子吗?我刚才只是突然间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你了,我家......很穷的,差你家太多了!”
大郎听完一愣,“啊?咱们都是村子里的孩子,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。以后你回来对爹娘和弟弟妹妹好点不就好了吗?”
大郎也不会安慰人,他有点理解不了丁桂香为什么会突然间有那样的想法。
丁桂香听完后,默默的想了想,好像,也很有道理的,杜家娶的是自己,又不是自家的家底,自己回来对家里人好,好好和大郎过日子,不就对了吗?这样一想,她突然间就有点豁然开朗了。
不由的,她默默的看了大郎一眼,这个男人虽然话不多,但好像每说一句,都很有道理。
这样想着,她冲着大郎笑了笑。
大郎也回了她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容。
凌沙偷偷的在屋里的门缝里看着两个人在院子里的互动,暗暗的笑着,自己这个大哥,可是一点都不笨的,他只是不爱多说话。其实,有时候,大哥的性子和爹很像的,有点大智若愚的样子。
等那两个人在院子里说完话进了凌沙自己住的那个单间屋子里的,丁桂香又被凌沙屋子里的摆设和构造吸引了,轻轻的赞叹了一声,“哇,沙沙,你的屋子好漂亮。”
“嘿嘿,好看吧,房子依着自己的爱好布置出来,住的才舒服,睡的也舒心。走,我领你去看看你们新房,你们的新房里,基本的构造和我的屋子是一样的,除了纱和窗帘这些没挂,那些是成亲时需要挂红色的纱幔的,我担心现在买回来到时候就旧了,我就没有买。等你们成亲时买新的。”凌沙轻笑着说道。
“这些纱幔,很贵吧?”丁桂香咽了咽口水,轻声问道。
“嗯,比起棉布来,确实不便宜。但我们又不是每天换呢?挂上一批,几年不用换了,平时脏了,洗洗就行的。分开算的话,一天也才不到几文钱。”
凌沙知道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,甚至,大部分人都会如她那般想,但是,凌沙却不那样想,钱没了可以想办法赚,但是在生活中亏待自己,努力赚再多钱,又有什么意义呢?
丁桂香想了想,点头,“你说的对,好像很有道理!”
大郎听了自家妹妹的话,冲着丁桂香点头,自家妹妹,无论说什么话,都是很有道理的。
凌沙领着丁桂香又去隔壁看了暂时留给她和大郎成亲时要用的屋子,看到还是里外屋时,丁桂香心里都激动的颤抖了,竟然给他们还留的是套间的屋子,这么大的两个屋子,就住自己和大郎,这会不会太浪费了?大郎怕尴尬,没跟着过来,凌沙就拉着她里外屋看了看。
外屋是个大床,也是有雕花隔扇通到顶子的那种,到时候挂上红色的纱幔,这一处,就很好看了。礼屋有个像凌沙屋子里那样的炕,也有雕花屏风。除此之外,屋里就没有别的家具了。地面都铺了青砖,这几日大哥二哥也开始每日进来擦洗一遍地。墙面也都抹上了白泥,整个屋子里显的又大又整齐。
如今只待定下成亲的日子,打好他们成亲时用的家具,把屋子里填充起来,就像个温暖的家了。
丁桂香看到这一切,非常的满意,非常的开心。
凌沙见她的神色,就知道她很满意自家这个亲事和这套新房,也对大哥的亲事彻底的放心了下来。
这一日饭后,丁氏和村长也在杜老二和卢氏的陪伴下,亲自去后院看了他家新房。
丁氏看完,满意不已,这样的房子,收拾的这么好,在村子里,也算是顶好的了。
凌沙在洗碗,突然村里的年轻后生白小牛跑着来了自家,“村长在吗?出事了!”
大郎兄弟几个听到院里的动静,也赶紧从屋里出来了。
“小牛,怎么了?”大郎问道。
“大郎,赶紧找一下村长,我大伯家牛跑上了山。我大伯去追了,结果掉下了山沟里,我爹回来村里找村长没找到,碰到了宴冰,他又叫了几个人已经上山了,说村长在你家,让我来叫一下村长。”
“啥?”兄弟几个一听,二郎拔腿就跑向了后院去叫村长。
大郎和三郎也赶紧从自家找了些绳子、棍子和两块大木板就先往后山跑去了。
村长听说了后,眉头一皱,也跟进跟着上山。
杜老二和二郎陪着村长,丁氏此时也不敢凑热闹,赶紧带着丁桂香先告辞了卢氏和凌沙,回家去了。
凌沙听到有人掉山沟里了,加上爹爹和哥哥也去了,她有点不放心,跟卢氏说了一声,带了些家里有的药草和自己的针盒,也赶紧上山了,万一人受伤了,包扎一下,或者止血,还是需要大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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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山后山,站着几个人,都是男人,凌沙站在一群男人前面,很突兀。
山坡下面的山沟里,白宴冰已经带着几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先下去救人去了。
半山坡上,大郎二郎三郎和杜老二也正在下去。
村长因为年纪大了,被其他几个年岁稍大一些的村民拉住了,他们就在上面焦急的看着。
关键这个坡比较陡,还没有路,满坡都是荆棘和带刺的野草,人们下去时,有的衣服被划破,有的皮肤被划破的,凌沙皱着眉看着,可以想象一下那掉下去的人会伤成什么样,还有一会抬着人上来时,众人的艰难。
好在,时候不大,杜老二父子几个和山沟里的人会合了,凌沙也看到把人放在了木板上用绳子绑了起来。
一炷香后,众人们终于上来了,只是,一个比一个狼狈,手被划破的,甚至,白宴冰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杨白年的胳膊上还有一道口子,正在往外渗血。
可是,凌沙先顾不得他们,被就上来的这个叫白万平的人此时已经昏迷了,而且,他的脸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,被荆棘和树枝滑的都是伤处,满脸的血,身上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。凌沙一看这么严重,得了,自己带这点东西还不行,赶紧嘱咐众人“赶紧,你们抬着他去我师傅那里吧,我随后就到。白大哥和杨大哥这两个口子,我先给处理一下。”
“凌沙姑娘,我们不急,一时半会没事,我们先去救万叔。”白宴冰担心人摔出来个好歹,想要赶紧先带回去让李大夫给治一下。
凌沙知道他性子犟,也不多说,赶紧又过去给白万平把脉。
把完,她舒了口气,对焦急的等着的村长道:“没事,都是表面的外伤,昏迷可能是吓昏的,不过还得回去清洗完伤口看脑后和眼睛。此时满头都是血也看出来。”
听到这话,村长舒了口气,赶紧吩咐众人抬着人下山去了。
“啊,对了,跑了的牛找到了吗?”村长突然想起来,问道。
一头牛,对于村子里的人家来说,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了,丢了顶如去了一家人半条命。
白小牛赶紧摇头,说没有找到。
白宴冰一听,又叫了两个人,对村长道:“叔,你们先下山,我带着他们几个再去找找。”
“小心点,让凌沙丫头先给你们包一下胳膊再去找。”村长嘱咐完就带着人们抬着白万平下山了。
村长对白宴冰是一百分的满意,这孩子,勤快,聪明,敢于往前冲。
“是,叔!”白宴冰应了一声。
众人离去了,山上只留下了白宴冰和他选出来的几个年轻人和杨白年,白小牛也留下了,还有三郎和凌沙。
大郎和二郎还有杜老二都跟着搭把手抬着人去了。三郎被嘱咐留下来等凌沙。
凌沙也不浪费时间,赶紧从自己抱着的小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罐来,打开,用一双筷子夹出来一个药棉,给白宴冰和杨百年清理伤口的脏东西。
等擦洗干净,凌沙发现白宴冰的伤口处还有根木刺。
不由的,她抬头看了白宴冰一眼,就见他正怔怔的看着自己。
此时与凌沙目光相接,白宴冰赶紧转开了头,耳根子却是微微的红了。
众人也没注意他,只是注意着凌沙又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镊子来,给他清理木刺。
“白大哥忍着点,木刺弄出去,伤口才能好的快,可能会疼,忍着点。”凌沙轻声道。
他的伤口,有些触目惊心。
“没事!”白宴冰也轻声道。
也许本来是疼的,可是被凌沙的手轻轻的按着他的胳膊,又靠的他那么近,他的脑子里早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,哪还顾的上疼?
只是,这根木刺取出来,凌沙发现,里边还有一根小木刺,却是无法取出来,想了想,她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很薄很薄的小刀来,用药棉擦洗了一下,慢慢的把白宴冰伤口处挡着那跟木刺的地方稍微的划了一下。
众人看的脸色都变了,赶紧转开了头。
白宴冰看到了,赶紧咬着牙,才没叫出来。这丫头,一言不发就下刀子,这一下,是真的疼。
好在,划开后,凌沙又慢慢的拿镊子去夹,竟然慢慢的也把那根木刺弄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