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瘫的东方不败自然知道某人是瞎扯淡,自那日以后便经常打着“双修”的旗号做那事,事后便运功修炼,精气神确实比之之前要好些,如此更是长了某人的脸,愈发扰人。再者说,凭她本事,还用得着“准备准备”。
待左冷禅登上封禅台,众人围于台下,几番客气之后,盟主便急不可待地入了主题——五岳合并。
忽听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:“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?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?”说话的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。他此言一出,显见衡山派是不赞成合并的了。
莫大发难,左冷禅自有对付衡山派的手段,竟扯出衡山派失踪的刘正风与魔教勾结的借口,还说刘正风与曲洋结交,入了魔教,害怕武林众人发现,便勾连了魔教坑杀嵩山弟子,转移了家眷,迷惑众人……口若悬河,仿佛亲眼所见。
“莫兄,你那师弟不顾正道大义,却与魔教苟合,害我众弟子陈尸于衡阳城外……”
莫大先生哼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
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,说道:“南岳衡山派于井派之议,是无异见了。东岳泰山派天门道兄,贵派意思如何?”
天门道人站起身来,声若洪钟的说道:“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,已三百余年。贫道无德无能,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,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,说什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。这并派之议,万万不能从命。”
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,朗声说道:“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。泰山一派,四代共有四百余众,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,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。”
李慕白见这白须道人脸色枯槁,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,可却并不认识。先前因某人胡言,东方一直不理她,此刻见她面露疑惑本想开口告知,却被仪琳抢了先,低声相告:“他是玉玑子,是天门道人的师叔。”
天门道人脸色本就甚是红润,听得玉玑子这么说,更是胀得满脸通红,大声道:“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师侄自从执掌泰山门户以来,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本派的声誉基业着想?我反对五派合并,正是为了保存泰山一派,那又有什么私心了?”
玉玑子嘿嘿一笑,说道:“五派合并,可见五岳派声势大盛,五岳派门下弟子,哪一个不沾到光?只是师侄你这掌门人却做不成了。”
天门道人怒气更盛,大声道:“我这掌门人,做不做有什么干系?只是泰山一派,说什么也不能在我手中给人吞并。”
玉玑子道:“你嘴上说得漂亮,心中却就是为了放不下掌门人的名位。”
二人斗嘴,权给了旁人看笑话,左冷禅那双鹰眼微眯,笑意如何也掩饰不住。矮道士余沧海哼哼一声,笑看五岳剑派自相残杀。岳不群作儒雅状,端得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品尝,留得令狐冲一人看着场中变化干着急。
天门道人气不过,当真将泰山派创派祖师东灵道人的遗物,一柄黑色短剑,近三百年来代代相传,已成为泰山派掌门人的信物,给了玉玑子。
玉玑子右手疾探,将那短剑夺取。
天门未料到玉玑子当真拿走短剑,一怔之下,铁剑已被玉玑子夺了过去。他不及细想,刷的一声,抽出了腰间长剑。
玉玑子飞身退开,身侧两条青影晃出,两名老道仗剑齐上,拦在天门道人面前,齐声喝道:“天门,你以下犯上,忘了本门的戒条么?”
如此突变,惹得众人大吃一惊。独左冷禅与岳不群悠然自得。
见了这般情势,料想这均是左冷禅暗中布置。天门道人性子暴躁,受不起激,三言两语,便堕入了瓮中。此时敌方声势大盛,天门又缺乏应变之才。徒然暴跳如雷,却是一筹莫展。
李慕白尚未亲眼见过同道自相残杀,她知道,天门老道必死,可事情摆在眼前,一时间还难以消化。忽而右肩被人轻轻拍了两下,回眸便见东方温柔的眼睛,可置于一张面瘫的脸上着实觉得奇怪了些。
本欲侧身执手说“无事”,此时封禅台却突入一人。
“老子走遍天下,英雄好汉见得多了,然而说过了话立刻就耍赖的狗熊,倒是少见。”
众人一齐向声音来处瞧去,只见一个麻衣汉子斜倚在一块大石旁,左手拿着一顶斗笠,当扇子般在面前搧风。这人身材瘦长,眯着一双细眼,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气。众人都不知他的来历,一时也不知道他这几句懒洋洋的话是在骂谁。
只听他又道:“你明明已把掌门让了给人家,难道说过的话便是放屁?天门道人,你名字中这个‘天’字,只怕得改一改,改个‘屁’字,那才相称。”玉玑子等才知他是在相助己方,都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