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慕白看了几招,便明白了余沧海的用意。林平之剑法的长处,在于变化莫测,迅若雷电,他骑在马上,这长处便大大打折扣,若要骤然进攻,只能身子前探,胯·下的坐骑可不能像他一般趋退若神,令人无法捉摸。八名青城弟子结成剑网,围在马匹周围,旨在迫得林平之不能下马。
“呵,青城掌门倒非凡庸之辈。”
东方未曾朝那群人看一眼,却脱口而出如此评价,李慕白登时有些疑惑,虽说此法子确实厉害,倒还不至于让东方开口夸人罢。
似有所感,东方含笑朝江边一扫。顺着她眼神望去,过见六名青城弟子已围住了岳灵珊,将她慢慢挤向江边,意图引林平之分心,去救岳灵珊。
“呀!”
听蓝凤凰一声惊叫,岳灵珊所乘马匹肚腹中剑,长声嘶痛,跳将起来,将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。
“蓝凤凰,你倒是关心那个小妇人。”
别人都朝林平之那里看,观其武功身法,偏偏蓝凤凰大眼睛一瞬不瞬,盯着岳灵珊那处。
“关心?人家只是觉得奇怪,那个林平之明明都对自己妻子不管不顾,那个女的却跟着林平之甩也甩不掉。明明都不喜欢,为什么还要跟着不放,真不明白你们汉家人。”
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忽闪忽闪,似是疑惑,可娇滴滴的声音一出,反倒诱人魂魄。
“人家喜欢自己夫君,自然紧紧追着,这与是不是汉人又有何关系。”
对上东方似笑非笑的眸子,一顿,又道:“喜欢自己的娘子,自然更要紧紧追着,分毫离不得。”
“可那林平之似乎并不喜欢那个小娘子……哦,呵呵~要是我们苗家女子,喜欢上的人那便就是喜欢了,说什么也得抓在手里头~”
某人似是认同,低低应了一声,抬眸觑了眼面前憨憨傻笑的人,视线移向他处。
岳灵珊身子一侧,架开削来的两剑,站起身来。六名青城弟子奋力进攻,犹如拼命一般。
岳灵珊虽学过思过崖后洞石壁上所刻的五派剑法,青城派剑法却没学过。石壁上的剑招对她而言,都是太过高明了,她其实并未真正学会,只是经父亲指点后,略得形似而已。在封禅台以泰山剑法对付泰山派掌门,以衡山剑法对付衡山派掌门,令对方大吃一惊,具先声夺人的威势,但以之对付青城弟子,却无此效。
忽听得“啊”的一声长叫,一名青城弟子的左臂被岳灵珊以一招衡山剑法的巧招削断。
蓝凤凰面上一喜,似乎盼这六名弟子就此吓退了,岂知其余五人却是没退开半步,连那断了左臂之人,也如发狂般扑上。岳灵珊见他全身浴血,神色恐怖,吓得连退数步,一脚踏空,摔在江边的碎石滩上。
料想林平之见到妻子遇险,定然分心,自当回身去救,不料他全力和余沧海相斗,竟然全不理会岳灵珊身处奇险。
那断臂之人已抛去长剑,在地打滚,右臂向岳灵珊小腿揽去。岳灵珊大惊,叫道:“平之,平之,快来助我!”
林平之朗声道:“余矮子要瞧辟邪剑法,让他瞧个明白,死了也好闭眼!”
他辟邪剑法的招式,余沧海早已详加钻研,尽数了然于胸,可是这些并无多大奇处的招式之中,突然间会多了若干奇妙之极的变化,更以犹如雷轰电闪般的手法使出,只逼得余沧海怒吼连连,越来越是狼狈。
余沧海知道对手内力远不如自己,不断以剑刃击向林平之的长剑,只盼将之震落脱手,但始终碰它不着。
本来还道林平之给余沧海缠住了,分不出手来相救妻子,听他这么说,竟是没将岳灵珊的安危放在心上,所重视的只是要将余沧海戏弄个够。
仪和破天荒地朝那处狠狠“呸”了一声,骂道:“真不是个东西!”
这时阳光猛烈,远远望见林平之嘴角微斜,脸上露出又是兴奋又是痛恨的神色,想见他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。若说像猫儿捉到了老鼠,要先残酷折磨,再行咬死,猫儿对老鼠却决无这般痛恨和恶毒。
岳灵珊又叫:“平之,平之,快来!”声嘶力竭,已然紧急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