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画语给楼贵妃的信,自是不敢从承恩侯府和钱氏商号走的。
而是直接由姬瑾的暗卫送入京中,再直接送到宫中的。
楼贵妃接到暗卫送来的信时,听说是楼画语的,还冷笑了一下,朝一边的苏嬷嬷道:“她倒难得来信。”
从昭仪贵妃楼画言死那日,她为了大局,让崔九娘和楼二郎继续成婚,并提及让三郎纳妾之后,楼画语就再也和她联系过了。
不过她出京那日,楼贵妃也未曾让人去送,两人似乎都在较劲。
苏嬷嬷也有些感慨,想着三殿下那般心切,却只得道:“你还是看看吧,说不定是正事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楼贵妃不由叹气,将信拆开:“三郎去南疆那么久,也未曾归京,可见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。”
苏嬷嬷虽也为楼贵妃心酸,却忙规劝道:“娘娘这般想可不对。”
“端容郡主虽与殿下有婚约,可并未如殿下那般热切,殿下自也想求得真心。”苏嬷嬷自来忠心,生怕楼贵妃生出不好的想法:“而且端容郡主身后势力日渐庞大,眼下所得一切,皆是她一步步谋划而来。殿下与她一心,娘娘自该也与她一心,以免亲者痛,仇者快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楼贵妃将信打开,苦笑道:“三郎不肯归京,也是因为我提及纳妾之事,以后我不会了。”
待看着信上所言,楼贵妃脸一时青一时白,一时展颜一时皱眉。
“可是有什么不对?”苏嬷嬷忙给她递了杯茶,却并不看信,只敢看着楼贵妃的脸。
楼贵妃捧着茶杯,抿了两口,过了半晌才舒了口气:“你说得对,我该好好对五娘的。”
三郎在漠北,京都昭阳殿独大。
她时时打压两位嫡皇子,还不如挑出一人与他们打擂台。
世家与寒门之争,由来已久,三郎就算再亲和,终究还是有崔谢两姓支撑,那些寒门官员,依旧并未忠心靠拢。
二皇子出身低,四处厮混,从不摆皇子的谱,与寒门关系颇好,让他撑在前面,这主意倒也不错。
五娘提及之前,她确实并未正眼看过那位号称姬氏玉郎的二皇子,毕竟谁会在意一个绣花镶玉的枕头。
楼贵妃慢慢的将一盏茶喝完,朝苏嬷嬷道:“你去一趟承恩侯府,直接找我大哥。”
“二皇子不是大婚要重修府邸吗?让工部那边为难着些,且让工匠们暗中放出消息,就是我们刻意的。”楼贵妃勾嘴笑了笑,慢慢起身:“这会秦王妃在昭阳殿吧,给我拿件衣服,我去看看皇后娘娘。”
郑皇后近来颇为舒心,庆阳公主虽在守节,她却时常让人抱了其女荣恩郡主入宫,逗弄。
王道珍于封了秦王的大皇子已然成婚,也时常帮着她打理着六宫事宜,大事上也能拿些主意。
有了王道珍这个助力,她轻松许多。
楼贵妃去的时候,她正和王道珍抱着荣恩郡主在玩耍。
冬日虽冷,可屋内地龙烧得热热的,小小的人儿穿着大红的锦袍,衬着嫩白的小脸,怎么看怎么可爱。
听闻楼贵妃过来了,郑皇后也有些不解。
楼贵妃虽姓楼,却自来以崔氏女自居,从不甘于人下。
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日子,几乎不来昭阳殿,此前又一直抱病,几年未曾来昭阳殿请过安了,怎的突然就来了。
示意嬷姆将荣恩郡主带到后殿,大皇子妃王道珍自也跟着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