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嬷嬷以为楼画语说着气话,毕竟近两年,楼贵妃对楼画语几乎可以说得上冷漠。
却没想楼画语直接朝着西殿去了,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要给阿诺亚扎两针,这位端容郡主做事,她到现在都看不清楚,好像完全没有章程 ,也没有习性。
只得急急的跟了进去,见殿内有着伺候的宫人和医女,苏嬷嬷忙道:“这里我看着,你们先退下。”
将殿内的人全部赶了出去,却又不敢问楼画语到底要做什么。
石耀辉却站在殿外,不敢进去。
无论楼画语做什么,她都不想看见,更不想听见,她只要做寿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行了。
崔老夫人离世的时候,她正好回了石家,离开的那日,崔老夫人交待过她。
论计谋和心性,她们这些人终究不如五表姐。
她似乎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开了,能一眼看出别人的目的,而且能抛开很多顾虑,就好像大彻大悟之人一般。
所以崔老夫人交待她,以后无论楼画语要做什么,她在一边帮衬着就行,别问目的,也别管对不对,只要帮着就行了。
“这世上只有三岁幼儿才会问对不对,过了三岁,就会想着这东西是不是自己的,与人争抢。人越大就越看重利益,家族越大,也越是这样。”崔老夫人当时是这般交待石耀辉的。
所以她就站在殿外看着,五表姐将事情做好了出来,她再当作什么事都没有,跟她一块去曾昭容那里,做她要做的事就行了。
西殿内,阿诺亚看着走到床边的楼画语,明显是个生面孔,而且宫人全部出去了,有些不安的看着苏嬷嬷道:“这是谁啊?我姐姐呢?”
苏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楼画语,见她手中依旧捏着那根发钗里的银针,似乎在想什么。
贵妃已然将两位公主当成死人了,只是没找到推脱的人手,郡主这是……?
将自己送上门来了?
可她这也太危险了吧?
所以她也不好回阿诺亚的话,只是看着楼画语,却见她目光阴沉,嘴唇紧抿,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。
正不知道,要不要阻止楼画语的时候,却见她猛的睁开了眼,大步朝着床上的阿诺亚走了过去。
“你做什么?”阿诺亚看着楼画语,沉声大叫:“你是谁?我是匈奴和亲的公主,三皇子夫人,你……”
楼画语却捏着银针,对着她包扎着、不能乱动的手掌扎了进去。
她那手掌因为划开放血,包着厚厚的纱布,可再厚也不如车帘厚。
楼画语这次又是往下扎,一针下去,几乎都快透掌了。
阿诺亚痛得惊呼了一声,抬眼看着楼画语:“那天车里就是你,是你扎的我,你是谁?”
“你不是想见我么?”楼画语银针也未收了,直接松了手,看着苏嬷嬷道:“曾昭容的云裳阁我知道在哪,嬷嬷不用送我,我自己去就行了,在我从曾昭容那里回来前,就让阿诺亚夫人先昏着吧。”
阿诺亚感觉手掌上又传来那熟悉的痛麻,看着楼画语道:“你就是端容郡主,真的是你对我下毒,你……”
她看了看楼画语,又看了看一边拢着手,神色不动的苏嬷嬷,想到刚才被驱出去的宫人医女,立马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。
也不再质问楼画语,而是用那只未伤着的手,抓起床上的摆件,用力朝着地上摔去,大叫道:“救命啊,救命,端容郡主要害我!”